163两性网大学生频现心理问题的原因，心理健康问题往往源于缺乏关怀和价值观混乱
独家专访徐凯文博士北京大学临床心理学博士
据《京华时报》报道，1月18日，一名女大学生从蓟门大桥西侧立交桥跳楼身亡。警方从她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5页的遗书。女孩在遗书中表示，自己压力太大；据《江汉商报》报道，1月12日，一名24岁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。与父亲争吵后，他在荆州古城外跳河自杀；据《厦门晚报》报道，1月6日，集美大学一名一年级学生从17楼坠落身亡。不到一个月，就发生了三起大学生自杀事件。我们不禁为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担忧。 1月21日，新华网记者对北京大学徐凯文博士进行了专访。徐博士针对当前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给出了专业建议。
记者：徐博士您好，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。大学生自杀事件折射出大学生心理健康的巨大问题。您认为大学生心理健康存在哪些问题？
徐凯文：其实，只要我们是人，就会有心理问题。大学生也是人，所以也会出现心理问题，这是不可避免的。同时，他们的心理健康状况也会更容易受到社会关注。当今大学生最普遍的问题是迷茫、缺乏学习动力、缺乏自我认同。有个人原因，也有社会原因。现在的基础教育越来越畸形，很多孩子都厌学了。这应该是时代特征，需要我们重视。
记者：大学生自杀应该是精神疾病的一种极端表现。类似的新闻经常出现在报纸上。您认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？
徐凯文：这个问题有几个层次。首先是家庭层面。自杀的大学生往往来自有问题的家庭，离婚、暴力、冷漠的家庭成员等。现在家长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与孩子缺乏情感沟通。他们忙着赚钱、工作、做生意，他们认为给钱对孩子有好处。他们没有意识到缺乏情感交流会让孩子缺乏安全感和亲密感。二是应试教育。如今，许多年轻学生厌倦了学习，因为他们觉得学习痛苦、不舒服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学习。在他们看来，这是为了成人的目的，也是为了面子，他们是在替别人承受这些罪恶。
当很多人询问学生自杀事件时，他们会询问直接原因，或者说触发因素。其实，诱因并不重要。在100个因素中，它只是其中之一，起着决定性的作用。失恋会导致自杀。有多少人失恋后自杀？关键是没有其他更重要的基本面因素。比如，失恋时为什么想自杀？因为你现在拥有的爱是最后一丝温暖，但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亲情和亲情的温暖呢？失去与他人的情感联系，尤其是与父母和家人的情感联系，可能会导致绝望的孤独。
记者：大学生心理健康危机背后是否也有深层次的社会原因？
徐凯文：是的。尤其是人生观、价值观对个人心态影响很大。现在我们的社会教育从整体层面上承认经济理性、金钱至上。许多人以非常狭隘的方式定义人生价值观。例如，如果你问很多大学生为什么上大学，他们会说是为了老师和父母而读书。为什么要去名牌大学？因为如果你考上了名牌大学，将来你就会有一份好工作。只要能赚钱，什么工作就是好工作。这就是人生观、价值观太狭隘，因而脆弱。
现代人把物质和金钱视为自己成功的全部支撑和标准，这自然也影响到了大学生。你人生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这些。你的家庭、亲情、兴趣爱好、对事业的追求、对生活的追求、行善的本性，都是你人生价值的体现。生命的内涵、意义和幸福是丰富的，而不是那么狭隘。
记者：对全国12.6万名大学生的调查显示，20.3%的大学生遇到过心理问题。也就是说，每5个大学生中就有1个遇到过心理问题。中国大学生的心理疾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？
徐凯文：这些调查数据不一定可靠。很多调查要看他是什么研究工具。患有心理障碍意味着什么？它有几个标准。《柳叶刀》是权威医学杂志。其调查结果显示，2005年，中国精神障碍患者占总人口的17.5%。
大学生的自杀率远低于平均水平。因为媒体的关注，大学生得到了最好的关怀，各高校都设有心理咨询中心。教育部要求每5000名大学生必须配备一名心理咨询师，各学校正在专门开展这方面的工作。我们现在的学生心理咨询中心经常有人来。北大的学生认为这没什么。现在学校放假了，仍有一些学生前来寻求帮助。我们每学期平均辅导1000人（指接受辅导的总数，记者注）。我们还会利用同学或老师来了解遇到困难和情绪困扰的学生，并主动评价、分析、帮助。学生对我们非常信任。我们不会透露他们的隐私。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。我们还定期举办心理健康讲座，提高大学生的自我调节和心理健康水平。
记者：即便如此，仍有不少大学生出现各种心理问题，甚至自杀。这些问题通常从何而来？
徐凯文：大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通常是由情绪问题和就业压力造成的。这里最关键的因素之一是缺乏爱和被爱。或者说，来自亲情、友情等各方面的关怀太少了。结果，他们的烦恼越来越多。因为人与人之间情感联系的疏远，遇到问题时无法互相倾诉，这是极端情况下的一个重要因素。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的迷茫、狭隘和缺乏是比较常见的原因。
记者：现在，通过网络，人们可以轻松地表达自己的感受。为什么不能解决大学生的情感需求？
徐凯文：网络是便捷的沟通渠道，但它无法缩短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。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最好是面对面进行，尤其是情感方面。比如说你来面试我，如果是电话面试，或者我们在网络上交流，很多想法都无法展开。我们还是面对面交流比较好。因此，互联网提高了关系沟通的便利性，却降低了关系的质量。就像现在的宅男、宅男一样，他们也会有很多情感问题。我并不反对互联网技术，但希望人们注意弥补互联网、电话等通讯方式的缺陷。我会建议一些教授，你应该经常和学生一起吃饭，或者让学生到你家吃饭，进行情感交流，建立像家人一样亲密的关系。我们北京大学的很多教授都非常同意。我们做过一个统计，北大75%的研究生导师都请过学生吃饭。
记者：据了解，在其他国家和地区，大学生自杀现象日益严重。在日本，几乎每天都有人从火车上跳下身亡。一项调查显示，38%的日本大学生曾考虑过自杀，另外5%的人正在非常认真地考虑。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比例。在台湾，自杀是15岁至24岁人群的第二大死因。这些地区经济如此发达，为何自杀率如此之高？
徐凯文：我称之为价值观病。精神疾病在西方尤其是美国更为常见。现在全世界都受到美国文化的影响。事实上，全球精神疾病发病率最高的是美国，高达24%。我们追求全球化就是我们追求美国化。美国文化对成功和金钱的盲目追求导致许多人变得焦虑并自杀。美国的《时代周刊》已经四次以焦虑为封面。西方心理学家发现，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，美国人的焦虑程度不但没有减少，反而有所增加。
因此，2011年，美国心理学家对焦虑为何有益提出了新的解释。这从侧面说明，国外的精神疾病研究者想不通，所以首先要接受。
不光是美国，现在全世界都在追求利益，这导致人们的焦虑越来越严重，所以医学界发明了很多药物。 2012年第一季度美国最畅销的五种药物中，有三种是抗抑郁药和精神分裂症药物。可见，精神疾病与其他常见疾病一样，极大地困扰着人类的健康。但仅靠药物治疗并不能完全解决焦虑问题。同时，我们应该注意到，负面情绪也会使其他疾病变得更加严重。例如，许多癌症患者患有焦虑症，这会加剧他们的病情。而良好的心情有利于治愈，这一点已经被科学证明。对于糖尿病患者来说，心情愉快的话，病情就更容易得到控制。如果他的情绪非常不好，如果只是控制血糖的话，对他的病情是很难得到好的治疗效果的。
记者：经济的快速发展加快了人们的生活节奏，这也是人们焦虑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许凯文：我国精神疾病发病率，1986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时为1.054%，1992年为1.12%。但到2005年第三次人口普查时，突然上升到17.5%。据说这20年是和平繁荣的20年。为什么人们的焦虑会增加？最重要的是，社会变革在加速，人们的心理变化在加速，而且在信息时代，人们的生活速度也在加快，快到超出了人们的应对能力。就像计算机的CPU一样，处理的信息量太大就会崩溃。二十年前，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是分开的，下班后很难找到你。如今，当你的老板打电话给你时，你正在工作。工作和生活之间没有界限。所以，如果你想保持一颗平和、安静的心，你需要智慧和了解。
记者：您刚才提到，基础教育急功近利是造成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的重要原因。那么基础教育存在什么问题呢？
徐凯文：我们的教育是残酷的竞争和淘汰制度。社会攀比心理之所以如此严重，是因为它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固定思维。我从小就是这样，要么我涨你跌，要么你涨我跌。
北大的很多学生都是这样。他们一路上都在和别人比较。最后，他们考上了北京大学，并获得了成功。然而，来到北大之后他们还在比较，进入社会后他们还在比较。什么时候结束？
北方省份清华北大每年大约有200个名额。省内有一所著名中学，可占据90多个名额。但这所学校几乎就像是一所魔鬼学校。午饭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吃完，休息的时间也很少。每个月只有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，比监狱里犯人放松的时间还少。而这就是最成功、最功利的基础教育模式。也有很多学校将班级分为普通班和尖子班。学习好，就考上尖子班；如果你学习不好，你就会被录取到普通班。这意味着学生随时都有被淘汰的危险。我们做了研究，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来到北大的学生特别容易感到沮丧、脆弱，失去学习动力，更容易辍学。
韩愈说，老师是传道、授业、解惑的。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宣讲和解释。所谓说教，就是指价值观。你自己的目标是什么，你如何生活，与别人无关。如果别人当官，那是因为他喜欢当官，但不一定适合你。做你自己的事吧。解疑，就是解决他们的各种困惑和问题。相对而言，教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。如今，知识变化如此之快。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有好奇心和自学能力。基础教育对此的影响需要认真对待。
总之，人们不能把自己的价值观定得太狭隘，把金钱和社会地位当作唯一的目标。如果每个人都以此为目标，有多少人会高兴呢？
记者：判断一个人心理健康的标准是什么？什么才算心理健康？
徐凯文：这个因人而异。学术界对此并没有绝对严格的评判标准。但简单来说，至少你需要冷静，情绪稳定，有良好的亲密关系。这种亲密的关系意味着学会爱与被爱。正如我们刚才所说，人们的自杀通常是由于缺乏护理造成的。当人需要关怀时，缺乏关怀就会使人陷入绝望的心理境地。因此，家人、朋友、老师、同学等的关心非常重要。
此外，在价值观上，人性具有仁慈、利他的成分。这种利他主义不仅意味着让自己快乐，也意味着让别人快乐。这就是人性，善良的源泉。大多数心理健康不健康的人都以自我为中心，陷入自己的漩涡中无法抽身。哈佛大学曾对109个人进行了50年的跟踪，后来整理出了30个生活最好、家庭幸福的人，以及30个生活不好、喝醉酒、坐过牢等的人，发现了一个特别大的区别，那就是前者有更多的公益和利他行为，其中捐赠的慈善资金数额是后者的6倍。当然，慈善并不一定意味着捐钱。你可以在生活中做各种利他行为。例如，你能帮助别人做作业吗？你能帮人推车吗？你能对身边的人多一些关心和问候吗？ （记者高莹莹）
徐凯文简介：
北京大学副教授临床心理学博士主治精神科医生
北京大学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副主任
北京和睦家医院精神科执业医师
中国心理学会临床咨询心理学注册系统注册监事会秘书长
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心理治疗与咨询委员会、危机干预委员会委员
徐凯文博士多年来致力于心理学家培养。他的课堂幽默、活跃。他还与时代融合，开发了《危机干预》、《罪犯心理矫治》、《心理创伤治疗》、《看电影学精分》、《用精分洞悉世界》等多种心理技能，实践工作坊深受心理学爱好者和从业者的欢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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